黑发少女勉强站了起来,好久没走动的双腿还在微微打着颤。 奴隶贩子正在将一个小箱子交给怜月。 里面放着一个项圈,脚镣手铐,还有一张写着晦涩文字的羊皮纸。 但怜月微微摇了摇头,从怀中掏出了一个小袋子扔给了奴隶贩子。 后者会意,收下袋子,也不敢打开,就保持着托着小箱子的姿势后退。 勉强意识到自己被卖掉的少女一时不知道该作何反应,只能沉默着低下头,同时偷偷打量着矮了她整整两头有余,看上去不过比幼女略大的主人。 完成交接手续的怜月同样打量了一下少女的脸,满意地点了点头,但目光下移时在少女的胸口顿了顿,随后不着痕迹地移开。 “走吧。”怜月转身离去,少女犹豫了一下,赤着脚快步跟了上去。 喵的,刚才蜷着身体没看出来……居然还蛮有料的……等会得问清楚她到底多大了。 走出奴隶市场后,少女明显放松了一些,看着前方那一头灿烂的金发,犹豫着该如何开口。 “那个,主人……” 意识到自己还从未介绍过自己的怜月转过头,掩饰住一丝尴尬,淡淡地道:“我叫怜月,是莉莉丝血族的子爵。” 子爵……莉莉丝血族……少女微微握拳,尽力压下那一丝慌乱:“怜……怜月大人,我叫四季。” 四个字,有点长…… 怜月点了点头:“四季是吧,叫我怜就可以了。” 说完,她也不等四季回复,转头继续走。 四季连忙跟上,神色有一丝古怪。 虽然被卖作奴隶是第一次……但就她的知识与感觉而言,奴隶与主人之间的第一次交流,似乎不应该是这样子的? 一直走到城外,看着面前延伸向前的土路,又看了看四季赤着的玉足,怜月才意识到自己的违和感从何而来。 马车和衣服……下次再来吧。她实在没脸现在回头再进一次城。 掩饰着脸红,怜月转身看向茫然的四季,故作镇定的说:“别动。” 下一刻,四季还没反应过来,就发现自己躺在了怜月的臂弯里。 从旁人的视角看来,这一幕怎么看怎么奇怪。 更高的四季被怜月拦腰抱起,修长的小腿垂下,勉勉强强不会碰到地面。 然而怜月的背影没有一丝晃动,就这样抱着四季向前走去,却走越快,很快就不见了踪影。 而在怜月怀里的四季虽然还没搞清楚情况,但嗅着怜月身上淡淡的体香,看着她脸上一丝粉红,少女的直觉让她明智地闭上了嘴。 二十分钟后。 “睡够了吗?” 四季茫然地揉了揉眼,发现怜月还在抱着她,站在一栋大房子的正门处。她赶紧挣扎着站起来,红着脸道:“怜大人,这是……” 怜月理了理微皱的袍服,摆了摆手:“看你睡得挺香的。但我们已经到家了。” 家?四季抬头看着五层的别墅,回头才发现四方城已经成为了山下的一个小长方形。 怜月抬起小手,推开了厚重的大门。 二楼的浴室里,四季呆呆地看着数十平米大的浴池。蒸汽缓缓腾起,上升到金色的吊顶后消失不见。 跟这个一比,我家的不就是个澡盆么…… “你还在愣着干什么。”听到声音的四季转过头来,然后一时间失去了言语。 怜月此时已经脱去了所有的衣服,正在将金发随意散开。 白玉一般的身体上点缀着两点小小的嫣红,格外惹人遐想。 光滑的阴部上缝隙紧闭着,隐约可见一点粉红的肉。 小巧的趾头饱满透红,无瑕的脚背在灯光下闪着光彩。 “还不快把衣服脱了,过来冲澡。” 一边说着,怜月一边打开了一旁的花洒。 四季赶忙将身上脏兮兮的布衣扯下。 想着刚刚怜月就是抱着这样的她一路跑回来的,她的心中莫名有些触动。 “喽,过来帮我搓下背。” 怜月刚刚在花洒下打湿身体,随手递出一块毛巾给四季。 四季一手遮住胸口,一边夹紧双腿,小心翼翼地接过毛巾,跪坐在怜月的背后,轻轻地擦拭起她纤瘦的背。 短暂的安静后,怜月忽然转过头来:“稍微……嗯?你怎么了?” 就在怜月转头的一瞬,本来跪坐着的四季惊呼一声,把刚伸出的双手抱回胸前,遮住了那关键点。 怜月歪着小脑袋,不解地看着四季,但没有继续追究,转回了头:“稍微大力一点。” “是…是……”四季放开双臂,松了口气,稍微加重了搓背的力道,一边暗暗责问这自己:我怎么会这么莫名的兴奋…… 又过了一下,怜月的小手按住了大了一小圈的四季的手,说道:“行了,先这样吧。” 她转头走进了浴池,看了一眼四季身上少许的污秽,“你冲一下澡也进来泡吧。” “…啊,是……”四季红着脸转过身去,感受着温热水流的冲洗,不自觉地发出一声轻叹。 两个多月以来,从悲痛到绝望到不甘,在这一刻她才重新感受到了自己的存在。 怜月的小脚不住地拍打着水面,任由水珠从微弯的足弓上滑落,仿若刚出水的荔枝。 冲洗玩身体的四季捂着胸部和大腿根,小步小步走到浴池里离怜月几米远的地方。 入水后的她瞥了一眼怜月,发现后者正疑惑的看着自己。 “我说…” 四季浑身一抖:“是…是?” “你这样捂着很奇怪欸,拿开来,让我看看。” “哈?” “听话,让我康康。”下一秒怜月的身影鬼魅一般出现了在四季的身前。一声惨叫惊走了附近林中的乌鸦。 怜月穿上一条白色的内裤和丝质的短袜,然后披上一件浴袍。 回头看了一眼蹲在角落里画圈圈的四季,衡量了一下大小,然后不得不承认自己完全没法提供内衣给四季。 “喽,先披上这个吧。” 被甩到身上的浴袍打断了思绪,四季抬头,发现怜月已经走出了浴室,她赶忙穿上浴袍。 能盖住怜月大腿的浴袍在她身上只能勉强遮住胯部,活脱脱一件情趣内衣。 走出浴室的四季对上了怜月的红瞳。后者一字一句的说:“你会做饭么?” 四季神色紧张地看着怜月叉起盘中的肉馅饼。在怜月吞下口中的食物的同时她也吞了口口水。 “嗯,不错。还蛮好吃的嘛。” 四季松了口气。 家中的食材格外匮乏,她虽然偶有下厨,但也从来没有服侍过人。 还好这位血族大小姐对这种平民食品还有口味,短时间内保证了她不会被吸成人干……吧。 “你傻站着干什么,坐下来吃吧。” 看着馅饼,想着过去两个月每天的清水与面包,回过神来的四季也不由得咽了口唾沫。 “是,怜大人。” 怜月叉起一块馅饼放入口中,用丝足踩了一下四季赤裸着的脚背:“叫我怜。” 一个小时后。 “停停停停停,哪有你这么洗衣服的?我本来就没几件衣服你还给搓破了!” 又过了半个小时。 “你拖地拖这么湿是想摔死我么!” 晚饭后。 “刚刚什么声音,你是不是又打碎了一个碗?” 深夜。 四季羞愧地低着头,跟着怜月走在三楼的走廊上。 不会现在发现我没用了,就要把我吸成人干吧…… “今晚你就睡这里好了。” 怜月打开一扇房门,打断了四季的胡思乱想。她抬头看去,里面是一间装修简朴的卧室,但床哪怕以双人的标准,都相当之大。 “那么,晚安。”言罢,怜月转头向着四楼的主卧走去。 “等等……怜!” 怜月停下脚步,歪着头看着四季。 “谢,谢谢你。” 一丝的郁闷在此刻消失无踪,怜月摆了摆手,消失在走廊的尽头。 脱下有些紧身的浴袍,四季仰躺在床上,呆呆地看着天花板。 好奇怪啊……脱离了虎口,身心俱疲地自己,却难以入睡。一旦闭上眼睛,那些在被运送贩卖途中已经忘记的场面,又再次出现。 惨叫的家人,流血的侍卫,在大火中化为灰烬的家…… 她的表情忽然松动了一下,然后化为低声的呜咽,然后是啜泣,接着一滴又一滴的眼泪划过她的泪痣,掉落在床单上…… 啪。房间里的魔法灯忽然亮了起来。 情绪被打断的四季猛地坐了起来,呆滞着看着全裸着推开房门的怜月,眼角还在滴着泪。 怜月挠了挠小脑袋:“哭了?” 短暂的寂静。 “…嗯……” 真难办……怜月努力地回忆着过世的母亲是怎么哄自己睡觉的。 “一起睡?” 短暂的寂静。 “…哈……?” 怜月手脚并用,爬上了有点高的床,在四季的身边躺了下来,直接闭上了眼。 四季沉默少许,缓缓躺下。几缕金发被压在她的大腿下,有点痒。 但这一夜,她睡得格外香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