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开骑部赛车跟着方天堤上堤下的转悠,和风扑面,很是畅快。 方天不时的扯下柳条,弹在她脸上,让她不时撅起小嘴。 “早知道你尽跑这种路,我就该买部山地车。”雷开累坏了,停下。 早上就陪他训练起,完了又骑车满城跑,饶她平时锻炼,这么折腾也撑不住。 “你打算以后干什么呀?”总不成什么也不做,就等着有人送钱上门吧。 雷开想。 “当个职业球员。”方天停下。 “你当真呀?”雷开不理解,不是说没前途,这么大年纪总让人别扭。 方天没说话,我能选择吗? 这点钱去做什么呀,冒险点,说不定一个水漂就没了;保守点,开个小店,有什么意思。 上天只给我怎么点能力,路都选了,轮不到我反抗。 会什么结果,走下去才知道。 雷开手机响了。方天笑她,逃班被抓。 雷开做个禁声手势,说:“燕子,什么事呀。” 听了会,再说:“没问题。”就收线。 方天问:“何艳约你逛街呀?” 雷开甜甜笑,说:“你猜,和你有点关系。” “有人要作了我?”方天做个抹脖子的模样。 “你怎么成天,要死要活的?”雷开不高兴。 “我是怕那些追你的小男孩,要死要活。”方天说。 “那也与你无关呀。”雷开说。 “莫非是何艳也喜欢我,你们想二女共一夫。”方天开始胡说八道。 “你去死算了,才见人家一面,就打人家的主意。”雷开随便拣点什么就朝他砸来。 “那你就说吧。”方天边躲闪边说。 “真懒得和你说。明天下午有场八一对深圳的球赛,是电讯专场,何艳有几张票,她叫我带你去看看。”雷开还是说了。 “八一对深圳,这是什么级别的比赛?”方天还是有些搞不太懂。 每天在雷开的指导下,看的都是意甲、英超的球赛,国内联赛用雷开的话说,就是没有欣赏价值。 “八一和深圳都是甲A球队,他们明天打的是国内顶级联赛,就是中国的意甲、英超一样。”雷开不得不耐心象这个想成为职业球员的菜鸟解释。 “中国的意甲、英超!”方天脑海里充满想象。 雷开只有苦笑,明天他就会明白的,懒得解释。 方天搭在雷开的凌鹰后面一脸不开心,由于体育中心较远,而且雷开一再吓唬说:方天那没撑脚的破单车,一定会被值勤人员当破铜烂铁没收。 所以他只好坐在摩托车后来了,看着路人惊讶地神情,几度准备向雷开坦白,然后去开那部桑塔纳。 雷开也郁闷,说自己有几十万的人,连个破车的撑脚都买不起,昨晚还极没觉悟地提出要去偷一个,不是她革命意志坚定,就被他以浪漫为由拖下水。 “二号门。”停完车,雷开才说。 方天一看,刚就经过了,害得他又要折回两百米。 雷开买三个冰棍,塞他一个说:“总不能白看人家的票。” 女人是不是都这么细心,方天想起李倩。 好热闹,到处是人挤人,空旷点的地方都被各类小贩占了。 “冰棍,冰棍......” “买遮阳帽,五元一顶......” “橘子呀,橘子,矿泉水不让带,大家来买,扔得又远又准的橘子呀。” 方天迷惑,要买橘子干什么,生意还特火暴。 “开开。”何艳老远就看见他们喊。 看见雷开两人被个票贩子模样的人缠着,就过来替他们解围。 方天还在问:“怎么标价20元一张的丙票,你们只卖5块,你们靠什么赚钱呀?” 何艳扬扬手上的票,说:“不买,不买,我们有票了。”把他们拖开。 方天还在问:“不会是假的吧。” 见他们有票,白费了半天口舌,票贩子理都懒理他。 位置不错,在3排7、8、9。何艳一路和人打招呼。 方天第一次看这么大型的比赛,兴奋地不停问雷开。 怎么东头放MTV的大牌牌,是比赛中放音乐助兴的吗? 那是记分牌。 对面的座位有雨棚,票贵些吗?那是主席台。 带狼狗在里面转悠的警察,制服有些不一样呀?那是特警队。 深圳队里面怎么有洋人,不是中国联赛吗?那是外援。 雷开首次怀疑自己的选择,是不是正确。 这样下去,还是去幼儿园算了。 当方天问她站在球门后面的是什么时,雷开再也忍不住了,吼到:“你安安静静看比赛就是,瞎问那么多干吗?那是球童,专门负责捡球的。” 惹得何艳大笑,方天才安静下来。 开球了,方天才想起一个问题没问,而且很严重,鼓起勇气说:“最后一个问题,我们支持哪个队。” 雷开顿时觉得脑袋发炸,换口气,说:“八一队驻扎我市两年了,你难道不知道?” “哦,那就支持八一队了。”方天找到目标,跟大家一起鼓掌大叫。 “进了?”方天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刚才深圳队获得一个角球,发出后,八一队整个禁区内居然没人起跳,杨晨跳起后,将头一甩,球就直奔网窝,守门员一个鱼跃刚好把球漏过。 这时,呆若木鸡的八一队员才如梦初醒,动了起来。 “为什么?这是为什么?这就是中国的顶级联赛,他们当我们这些观众都死掉了吗?”方天问。 看着满天乱飞的橘子,方天也后悔自己没买上几斤。 不到二十分钟,场内已经是0:3落后了,八一队队员们仿佛才有几分生气,开始积极地拼抢。 “年初,总政就有消息说,八一队会要解散、整体卖掉,让八一队军心涣散。所以到现在为止,十三场比赛,只平两场,与去年相比大不如。现在的八一足球队象个下摊的烂柿子,留在手上是副毒,卖也卖不出,只能烂下去。也算是球员变相报复吧。”雷开向他解释原因。 方天听了,无话可说。 比赛打了快四十分钟,场上形势在深圳队换下两名主力后,风云突变。 也许是八一队员不堪主场如此受辱,动作凶悍了许多,而三球在手的深圳队则缩手缩脚,让八一队围在后场猛攻,黄勇和陆博辉的连续两脚射门被深圳队的后卫和守门员舍身挡出来后,落在大禁区前的赵家林脚下,赵家林看也没看,抡圆了一脚,球挂远角,打在立柱弹入网窝。 进球了,场内一片沸腾。 前排一个中年球迷抹着眼泪说:“终于进球了,今年我买了年票,看了七场球,终于让我看到了一个进球。” 旁边个白发苍苍地老头子也说:“是呀,这下我死也瞑目。”两个伤心人紧紧地拥抱在一起。 雷开忙挡住他视线,说:“少儿不宜不许看,看了要是你变同性恋,怎么办?” 何艳打趣,说:“应该是,看了你变同性恋,我怎么办?”还做个心疼的动作。 三人笑闹中,边上一人接口说:“有什么好笑的,你们看下半场,八一队还要丢更多球。” “为什么?”方天不理解,对方换下两个主力,八一队已经振作士气。 虽说对方还领先两球,但只要豁出去打,下半场还有四十五分钟,鹿死谁手还难说。 “你们太幼稚了,比赛开始前,澳门的盘口是深圳队让两球半。刚才我朋友打电话来,中场封盘前,盘口已经开到了四个球。你等着这些球员从更衣室出来后就会知道,就算对方来的是群小学生,八一队下半场也要输三个球给他们。”那人说。 “不会吧。”方天有些怀疑,但明显没有自信。 “也许。”雷开和何艳到是比较相信,“但如此做作,他们不怕吗?” “他们怕什么?有什么好怕的?他们不靠这个,将来回家吃饭都成问题,反正撕破脸了,就做不要脸的搞。”理由充分得连方天也无话可说。 “黑暗。”方天在感叹自己的前途。 “这算什么黑的,中国足坛里比着黑的还多呢,没听说过11:1吗?中国足协怎么处理的,你知道吗?还有什么比这更无耻。抓住妓女,放过嫖客。这就是中国足坛。”那人接着说。 方天不想听了,越听越怕,他希望下半场的比赛给他足够的勇气对那人说不。 接下来的比赛,惨不忍睹。 八一队的前锋在前方象患了失心疯,怎么踢都进的球,他能给你踢出去,大脚解围比对方后卫专业得多。 八一队的后防就象集体得了老年痴呆症,动作缓慢得象跳慢四。 足足被灌了个8:1。 看着那人得意的神情,方天想:做妓女,还是做嫖客,这是个问题。